第一章 班主任想当我妈1
我被霸凌了。
带头霸凌我的，是我的班主任。
她当着众人的面，故意说让全班同学都知道，我妈得了抑郁症。
她还说，这病也许会遗传。
全班同学都把我当成精神病。
我不明白，那个一向温温柔柔的班主任，为什么会这么对我。
后来我才知道，原来她不想当我的班主任。
她想当我妈！
1
我妈割腕自杀了！
满屋子都是血。
但好在送医及时，保住了性命。
医生说，她得了抑郁症。
即便如此，我爸都没回来，只是找了几个亲戚过来帮忙。
“芝芝啊，你爸爸工作那么忙，你就得多照顾着家里。要不是你让你妈不省心，她至于得什么抑郁症吗？”
面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妈妈，还有指责我的亲戚，我百口莫辩。
我妈以前是个很温柔的人，说起话来和和气气的，从不发脾气。
后来我爸工作忙，很少回家，我妈就开始焦虑，脾气变得越来越差。
我的成绩不是特别优异，每次我妈看到我的分数，就大发雷霆，甚至动手打我。
打累了，她就抱着我哭。
“芝芝，妈做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，你是妈唯一的希望，如果你高考考砸了，妈这张脸都没处放！你可不能让妈失望啊！”
听妈这么说，我很愧疚。
我也不想当一个没用的女儿。
后来，我没日没夜地苦学，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。
高三的第一次月考，我终于得了全班第一。
我妈很高兴，立马打电话给我爸。
可是她打了好几遍，电话都没打通。
后来，她打了我。
她一边扇我巴掌，一边絮絮叨叨地说：“都是你！之前考得那么差，让你爸失望了！现在考好了又有什么用？你爸都不要你了！他不要我们，不要这个家了！”
我的脸很疼，可是看着妈哭得喘不上气来，我的心更疼。
我知道，她是想爸爸了。
小时候，爸爸就算再忙，周末也会抽出时间，陪着我和妈妈。
后来我家越来越大，他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
不过，我想，他应该还是关心我和妈妈的。
他总买一些保健品给我妈，还给我很多零花钱。
我妈顿顿不落地吃那些保健品，生怕糟蹋了我爸的心意。
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。
她压抑着的情绪终于还是爆发了，所以才决定了断自己。
2
刚升上高三的时候，我们班换了一个班主任，她姓周，叫周梓玫，也是我们的英语老师。
她很年轻，长得又漂亮，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，同学们都喜欢她。
这次妈妈自杀未遂，我请了三天假。
回学校后，周老师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，问了我许多话。
看着周老师那温柔关切的眼神，我心里觉得暖暖的，就把家里发生的一切，毫无隐瞒地，向她倾诉了出来。
她安慰了我几句，让我有什么困难就和她说，她会尽量帮我。
我感动极了，也轻松了许多。
晚上班会的时候，周老师特意把我叫到台上去。
她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：“覃同学家里出了点事，以后大家要多关心她，多照顾她。”
我本来就是个脸皮薄的人，听她这么说，顿时红了脸。
紧接着，就听她又说：“覃同学的妈妈得了抑郁症，还试图自杀，好在被救回来了。”
我诧异地看着她。
我清清楚楚地记得，我跟周老师说，希望她能帮我隐瞒这件事。
她很郑重地答应了。
我用眼神示意她，想让她停下。
只听她继续说道：“抑郁症是精神方面的问题，还有可能遗传。大家以后一定要多照顾覃同学，千万不要刺激她，避免发生悲剧，听到了吗？”
我的心脏砰砰地跳着，耳朵嗡嗡作响。
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。
我试图解释，又被她一把抱住。
她在我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：“芝芝真是个小可怜！有一个得了精神病的妈妈。不过没关系，只要芝芝听话，老师就会好好照顾你，像你妈妈一样照顾你！”
我的脑袋一片空白。
再看周老师的那张脸，我只觉得她像一个带着和善笑容，却青面獠牙的魔鬼。
3
从那天起，同学们就开始排挤我。
所有人看到我，就像是看到鬼一样，躲得远远的。
我偶尔会听到，他们在背地里小声议论着我。
“她妈妈是个疯子，她不会也一样吧？”
“她妈妈发起疯来自杀，那她会不会杀人啊？”
我还被班级里的小团体，堵在厕所里。
她们揪着我的头发，撕扯我的衣服，让我跪下，把我的脑袋往马桶里摁。
我试图挣扎，她们就踹我的肚子。
“听说你妈是个疯子？那你也是喽？所以疯子是什么样的？你快发疯让我们瞧瞧！”
因为周老师那天说的话，我成了同学们霸凌的对象。
我试图去找周老师讨说法。
还没等我开口，周老师就嫌弃地扫了我一眼，不高兴地说：“覃芝芝，你一个女生，怎么能这么不注重仪表？成天脏兮兮的，像什么样子！你妈都不管你吗？”
“看来我改天得把你妈妈找来学校，和她好好谈谈了！”
这是我的死穴！
医生说，我妈不能受刺激，这会加重她的病情。
周老师明知我妈妈的情况，还说要找她来……
我突然感受到了周老师懒得掩饰的恶意。
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，我只知道，我不能刺激妈妈！
我卑微地向周老师道歉，乞求她不要联系我妈。
然而，因为我的成绩开始下滑。周老师还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，把我妈找来了。
我不知道她和我妈说了什么，我只知道，一出校门，我就看到我妈从包里掏出来一把水果刀。
“覃芝芝，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女儿？你这么让我失望，那咱俩同归于尽吧！”
最后，我妈被学校的保安按住，扭送去了警察局。
当时校门口有许多人，我全程低着头，不敢看他们的眼神。
警察本来要把我妈拘留起来，但因为我妈的过往病史，他们只对我妈做了警告处理，并联系我爸，让我爸把我妈接回去。
时隔两个多月，我终于又见到了我爸。
我爸沉着脸办好手续后，就拽着我妈离开了。
我爸回来之后，我妈的状态似乎稳定很多。
她经常一边痴迷地看着我爸，一边歪着头笑。
就像是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。
我听我爸说，他这段时间都要住在家里。
我以为，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。
没想到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。